一. 序:关于自己
首先回顾上一篇中所说的:
1. 工作是人们创造物的世界的过程。
2. 工作之人的条件是世界性,即与世界发生联系的行为。
3. 工作是唯一把人从做梦般的感觉生活中拯救出来的方式。
4. 和无限被挑起欲望的消费者不同,作为工作者的人类有机会直接和间接地参与到形塑(shaping)这个世界的过程中。
5. 所有工作都意味着个体接入某个持续变动的系统。
6. 所有工作必然涉及产生(Deliver)、定价(Pricing)和追踪(Tracking)。
7. 工作者无时无刻不背负着世界对系统、系统对个体的双重定价。
8. 在系统中,工作者是其所获得的资源和筹码的加总,并承担着系统对人的损耗作为代价。
9. 我们正处于一个定价规则飞速流动和系统迅速衰变的时代。
10. 工作所代表的物化世界在驯化我们的同时,也为我们提供了塑造新的人格的机会。
有些读者看到这里可能已经想关掉了(笑)。
上一篇主要讨论的是《毫无意义的工作?》,也就是,想要重新去理解工作的意义。
实际上我当然也并不是什么超脱三界的人。说着或者想着“好讨厌工作“,”不想干了“,”好想辞职“的次数,恐怕没比其他人少。我动过很多次逃避的念头。也有觉得受不了屈辱的时刻。
到了这里,我才得以揭开盖子,写一写为什么会写作这个系列的文章。
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,我既不掌握科技技术,也不掌握资源和定价权,既不能单纯靠自己的努力让事情发生,也无法改变太多东西的走向,还同时面对无穷无尽的竞争。所有高端服务业、掮客的工作本质上也都是如此,在信息差和权力人士织起的网络中游走,试图寻找和锁定住机会。也就是说,这种屈辱几乎是无穷无尽的。
但是,正是因为工作在我的生活中占据了中心地位,它要消耗掉我身上如此多的能量,如此多的时间,不对工作进行沉思似乎又是不负责任的。甚至于,不思考如何进行更有意义的工作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。
这种沉思包含很多内容。比如说:我在说着厌恶工作的时候,究竟厌恶的是什么东西?是什么让我感到如此痛苦?这种痛苦究竟是否是可以被调节、被减轻、甚至被规避的?